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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晓而明之五-芾说ba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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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船近江心,水浮莲越来越少,船工收起长长的竹竿,江水也越来越清澈,还是儿时那样,江心的水流还是那样湍急。儿时,泓常泅水渡江,退潮时,人总会被卷到下游很远处,那已是邻村地界,需沿河岸走回乡里渡口,经过堤下竹林时,特别害怕,传说竹林中有鬼。历代,将夭折的孩童掩埋在河堤上,竹林中,有座座孤坟。
船到渡口,钢铁跳板取代木制艞板,机械放下,旅客纷纷上岸,过渡口收费处时,买票。本村村民每人三角,外乡人员五角,算是对乡里人的优惠宦海风月,泓向来佩服收费的渡伯,乡里上下几千口人,能做到分毫不差,好像头脑中安装人脸识别系统,且能将村里的人按辈分、祠堂、支脉列个清楚,颖川源流,陈氏朝奉大夫……兴朝茂成章,君恩恒宠锡……

泓是“君”字辈分,但因母亲吴氏,名静君,忌讳母名,故名字中并未出现辈分被迫谈恋爱。不像艺术学院的君杰同学,名字体现出自己的辈分,那可是村里的叔公辈分哩。当然,泓也有一位特别的女同学,她名做喜刁,她的父亲是族长,和泓的曾祖父是同辈。乡里中,辈分最大的族长,和辈分最小的初生婴儿,相差近十代,是个奇迹,亦彰显溪南陈氏的源远流长。
君字辈中,君衡老师对泓的影响最深。在乡里,泓读完初中二年级后,到中联初级中学,走读初三,班主任就是君衡老师,老师教授语文。君衡是老师的字,其名泓并不清楚,君衡是老师的先生起的。老师个子瘦小,寡言,身体不高,如小平。君衡老师,学问渊博,爱读书,喜看报,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但不爱八卦,课堂上惜言如金,用词遣句讲究,典型的夫子作风。君衡老师和其他老师相交,淡如水,仅点头,示意而已。君衡老师家住乡里,乡里的房子就在泓家的不远处,泓常从老师家门口经过,但老师的家门永远是紧闭的,关住外面的大千世界。君衡老师不是凡夫俗子,不像其他老师,下田种地,帮补家用,像极孔夫子口中的子渊,安贫乐道。子曰:“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贤哉回也!”
在君衡老师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子也曾曰过:“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
不管在乡里,还是在学校,泓从未听说过君衡老师有任何八卦,他神秘得像个隐士,神龙见首,但不见尾。初三开学约一月,某日,老师突然把泓唤到宿舍,老师的宿舍在教室的隔壁,紧贴着围墙,在巷尾堵头处,是一间几平方的小瓦房,宿舍里只有一张单人木床,一张写字桌和一把椅子,墙边垒满书籍,试卷,比老师还高,如一座小山。
君衡老师一改平时的不苟言笑,笑问起泓的家事,并不过问泓的学业及在学校表现等等事。当时,泓将自己干过的坏事都想了一遍,才到新学校,应该无把柄啊!泓急得手心出汗。奇怪的量,老师没批评泓,临走时,老师笑眯眯不经意地说:“初三年级,乡里学生,你书读得有点意思。”
泓吓出一身冷汗,这老头笑起来很吓人,戴着老花眼镜,皮笑肉不笑的。
一年后,中考时女红巨人,泓的成绩一点也没意思,远离市里第一中学的录取分数线,约有半百的距离。也不知老师在泓身上看出点啥意思。刚好揭阳县建成地级市不久,百废未兴,市里只有第一中学录取乡下学生,其除只能到镇里的中学念书。泓并不喜爱读书,暑假时,随父亲到工地搬砖,给父亲当起小工,真累。以后每逢寒暑假,泓都在工地度过,搬砖出卖苦力,累死人。比起劳逸结合的种地,工地更虐人。
为了逃避搬砖,泓最终到镇里的唯一高中,在渔湖中学又做起了学生,读起了书,“乐呀,乐逍遥!”
“你书读得有点意思。”,泓常想起君衡老师的话,也许应该证明一下老师的话,那才真有点意思,顺便逃避做苦力,不必去工地常年搬砖。
回到家后,泓熟悉地做起晚饭,姐姐也出门打工去了,天黑才下班回家。晚饭后,父亲默默递给泓一千元的生活费。还有两个多月,泓便放暑假,又要随父亲一起到工地,给父亲当小工,搬砖去。
周日早上,泓再次经过君衡老师家门口,大门还是一如既往的紧闭。泓徒步到西寨渡口,欲回校。
昨日,在对岸,遥看乡里,家乡是一马平川,渔湖三面环水,是一个半岛,被榕江北河和南河环绕,只能大概看到河边的堤下竹林,水鸟起落,林后的景象只能想象了。
在溪南,向四方张望,景色则完全不同,不远处,都是丘陵,形成山脉,黄岐山、溪南山和桑浦山。
而对岸便是龟头村,龟头村是俗称,地图上称“广元村”。揭东县城就建在以前的甘蔗制糖工厂旧址上,在溪南遥望糖厂旧址一带,地形恰似一只千年神龟,而广元村就位落龟头处,故名为龟头村。虽揭东建县,对岸依稀留有龟形和龟背状,乡村并未改建,龟头犹在。
站在渡口,对岸左侧是揭东县城,正面便是龟头村,右侧是深水港曲溪码头。在泓的右方,便是堤下竹林,江水水位较高,江边捕鱼人不知所踪了,应该早就加入改革开放的滚滚洪流中,而榕江江边的工厂越来越多,江水越来越浊、越来越黑,也不知江水中还有鱼否?
正是初三年级时,第一学期,刚放寒假,年近春节,家家户户搞起大扫除,泓家里不也例外。那日,泓一直忙到日落西山,晚饭后,泓头发抹上洗发水,拿上香皂和衣服,骑着单车来到渡口,不为过渡,而是洗澡。江边洗澡者已寥寥无几,只有几个少年戏水,榕江水位特别高,还在涨潮,江面比平时不知宽了多少,夜一片漆黑,天很冷。毕竟,半个月后就是春节。
此时,堤下竹林传来阵阵沙沙声,只有对岸灯光点点,若隐若现,北风呼呼、胡乱刮着,泓迅速脱下衣服,跳入江水中,人在水中比起寒风里暖和许多,连续一阵自由泳,很快身体舒畅无比。泓在水中,踩着江水,双手洗起头发,胜似神仙浮卧在水面上。

突然,东方透亮,厚厚的乌云在北风的吹送中,飘向南边,下游的江面露出半个红彤彤的月亮,半个浸在江中。一刹那间,整个江面都红亮起来,波光粼粼,宛如人间仙景。河堤上,渡者一片欢呼,堤下的竹林也变得亲切,而可爱起来,水中少年个个用尽力气,追云逐月游去,逆着涨潮潮水向下游冲去,浮在江面洗头的泓,感觉少年们很快会撞上红月亮。转眼,月亮整个升腾起来,和江面分开,月光缓缓变成银白色,江中月影也慢慢变小,少年们很快力尽,随波逐流而回艾伦希亚战记,顺着水流,像江豚一样潜着水,踏着浪,哼着曲,歌声此起彼伏。
很快,乌云又塞满天空,又是乌云遮月,堤下竹林又让人想起,孤坟座座,阴风阵阵。
渡口安静起来,寒风中,少年们上岸穿衣,洗起衣服,大声地谈论着刚才红月,给自己壮胆,在夜幕里。很快环箍蛇,少年们骑车结伴回家,毕竟堤下的竹林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甚是渗人。
回家,查看挂历,公元1992年1月19日,农历辛未年辛丑月甲午日,腊月十五。西寨渡口,出现超级红月。
十四
渡船靠岸,徒步再次穿过龟头村的街头巷尾,又见曲溪墟市旧址,抄小路转到潮汕路口曲溪大圆。
在曲溪大圆路边,泓观察着往来粤V中巴,并不急着上车。
粤V中巴,在路边兜客,有多辆粤V中巴绕着潮汕路口曲溪大圆,不断兜圈。有两三辆又调头往揭东县城方向兜客,说明中巴上旅客很少,车上客人较多的中巴,是不会往县城跑的,能较快出发往潮州和汕头。
最后,泓挑了一辆乘客最多的中巴,还有座位。作为一名理科生,泓还是懂得一些道理的,观察、模仿、改良、创新。经友好交谈,确定价钱,车资6元。
讨价还价的技巧,泓多少学到了一些。一是脸皮要厚,不是说无商不奸么;二是心态要好,谈不成再换一辆麻;三是预留时间要足,自然悠然自得。一定要从容不迫,不慌不忙,决不能让卖票的看出你在赶路。不然,卖票的不砍死你,砍谁?
奇怪的是,相关部门并不执行法律法规,老百姓都生活在乡规民约中。
比起第一次在曲溪大圆乘车,这一次,泓从容得多,淡定自若,沉着镇定。一是天气渐渐转凉,二是行李只有一只小背包,三是身上只有一千元。宿舍被盗两百元后,泓早已习惯随身带着钱包。这一次,家里人并没有送泓,泓一人过江乘车。姐姐没有像新生报到那次一样,送泓到曲溪大圆,自然也不必担心姐姐,在路边等待太久,浪费时间。
经验很重要。很快,泓乘坐的中巴停止兜圈,停在路边。随后,另一辆中巴紧跑其后,停好。可怜的猪仔,泓已经预测到结果,很快后面那辆中巴的乘客被赶上泓乘坐的中巴,有几个只能站在通道上,敢怒而不敢言。
车外,两名售票员清点猪仔,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大家皆大喜欢,实现了利润最大化。但旅客的权益谁来保护?谁愿意被当成猪仔?
幸运的是,天气转凉,车窗可以关小,206国道上飞扬的尘土多多少少被挡住一些,在车外。中巴走走停停,路过各个村口、路口和巷口,只要有乘坐中巴的任何征兆的旅客,司机都会停车,售票员都会下车,砍价还价,价格的参考指标有很多,一是路程的远近,二是车上是否有座位,三是旅客的随身物件的多寡,四是中巴的新旧……
206国道上,中巴欢快的摇摆着,但毫无规律可言,车上很颠簸。中巴经过炮台、地都,进入汕头地界,不远处就是万恶的收费站,上面还是挂着那醒目的横幅:汕头经济特区欢迎您!不断提醒过路人,给钱。
古时,绿林好汉打的口号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时代变迁了,人也进步了,“前方500米收费站,请减速慢行!”
还没等售票的吼起来,泓已经拿好小背包,准备下车,换车,作为一名有经验的猪仔,被卖也要配合好,不给汕头添麻烦。
上粤D中巴时,泓远远看了看不远处桑浦山上的北回归线标志塔,太阳正慢慢直照南回归线,天就要冷了。桑浦山下不远处,在206国道边,有两个单位,正是汕头市交警中队和车管部门的驾驶证考场。对于卖猪仔,汕头公路局的收费站是不管的,也不知卖猪仔这种事,该不该归交警管?虽近在咫尺,反正谁也没管过。
通过收费站,经过莲塘,很快就到大学门口,下车,过马路,便是校园的大门,上有叶剑英题写的校名“汕头大学”。
传说中,邓小平也为汕大题写过校名,但并未对外公布。

周末的行政楼清清静静,人工湖里荷花曲径人来人往,长橙上,点缀着一对对情侣,大礼堂旁,启天m6900驱动下载湖畔草地,稀稀落落的学生,三五成群正闲聊着,校园又窜入泓的眼里冷宫囚欢,格外亲切。
特别是正味记,那排列整齐的一个个篮球场,虽近中午,还是有很多运动健将赛着球,奔跑中,挥洒着汗水。场边,树下阴凉处,女生成群,传来阵阵的加油声。为青春,更为爱情叫好。
但是温佩琪,泓念想的却是明,也不知明是否已苏醒?
泓径直走向第二食堂,楼下架空层,饭卡充值处,一次充钱600元,两个半月的伙食费应该够了,泓估算着。自从被盗后,泓更愿意将钱充到饭卡里,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上楼,又是熟悉的饭菜香,来得正好,泓美美地啃起刚出炉的烧鸭腿,吃着卤水捞饭,特别香。
饭后,从二楼直上D栋五楼,穿过C栋宿舍,转入B栋,向左拐即是511房门口,对于整个校园的建筑,泓早已了然于胸,迷路那是不可能了肖婷佳。
开门,进入宿舍询君意。泓傻了眼,明的所有物件,不翼而飞,只剩下那张空空荡荡的单人木床,紧挨着泓的铺床。
这种景象,泓从来未曾设想过,此情此景,感觉特别糟糕,精神沮丧。泓已略略猜到,明的病情,不妙。泓放下行李,带着懊恼,快速跑到远在对角线的班里宿舍,了解明的情况。
答案是,明已病逝。周末,林家哥哥在班里同学的帮助下,将明的所有物品,一件不落,全部搬走,包括那吉它、Walkman和音箱。
刚刚成年的一堆年轻人,其实并不知如何是好,除了叹息,以示悲伤哀愁,也不知说点什么,只能说:可惜,可叹,可怜。
哀明之不幸,悲,且伤。
原来,就在周末,霍凡庄宋太老师组织班里同学,前往汕大附一,与明告别,明走了。
回到511房,泓盯着明的床铺,空空如也,让人扼腕叹息,哀其不幸。
翌日。上午,班里发出通知,号召为明的家属捐款,表示慰问。中午,泓也参加捐款,拿出身上的一半钱,以表哀悼。也不知林家妹子与林家母亲如何是好?
中午,511房,有位师兄慌慌张张而来,正是那位不知从何处拿来床头挡板的师兄,在他那凹凹凸凸的脸上,分明看出些恐怖。
“昨晚,晓明敲我宿舍的门,把我吓得半死!”,师兄一边说着,边用手扶了扶鼻头上的眼镜。
实在难以想象,这位长得高高大大的师兄,脸也长得凹凸,甚渗人,居然睡梦中出现明,且把他吓住啦。
泓安慰凹凸脸的师兄一番,“大吉大利,那日抬明,你最卖力,好人有好报。”
师兄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可,脸色还是惨白,精神恍惚。临走时,泓对胆小的师兄说:“若下次晓明再来敲门,记得叫住明,请明到511房,一起吃茶。”
面有惧色的师兄苦笑着,“一定,必须的。”
师兄也是个开朗的人,常来吹牛,初观其貌,很凶恶,其实也是个爱八卦的货,为人友善。明和泓的床铺紧挨着,明很亲切,不知师兄为何做梦,而泓却没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天气越来越冷醒酒汤的做法,洗澡房的歌声越来越大。
好久没有你的信
好久没有人陪我谈心
怀念你柔情似水的眼睛
是我天空最美丽的星星
异乡的午夜特别冷清
一个男人和一颗热切的心
不知在远方的你是否能感应
…………
凹凸脸师兄再也没有诉说,关于晓明入梦之事,晓明也从未来511房敲过门。
明曾送一张彩色照片给泓。泓一直保留着,多少留点念想,明的人生永远定格在19岁那张彩色照中。
每次经过渡口,泓总会想起,榕江墘,堤下处,竹林中,座座孤坟。
十五
林晓明永远的走了。
B栋511宿舍,四人的标准宿舍,进门右手边的床位空着,明的所有遗物早已搬走,空空荡荡。少了明的歌声、吉它声和八卦声,显得特别冷清。
放假寒时,泓将那双和明一起购买的旱冰鞋带回家。泓从此再也没有滑过旱冰,那双旱冰鞋一直存放在家里的杂物箱里,束之高阁。
大学的校园并不大,占地面积不到2000
西边是校医院、汕头地震台、大排档、教工宿舍、附属学校和生活服务中心。东边是学术交流中心、学生宿舍、食堂、图书馆、教学楼和行政楼,所有建筑都握着手,下雨天并不需要打伞,自然没有湿身的机会啰,想淋雨,难!当然,打伞的女生却是随处到见,主要是怕晒黑、晒伤,伞自然是防紫外线的太阳伞,在北回归线上的校园,太阳很毒,夏天的阳光随便能把女生娇嫩的皮肤灼伤、起泡、脱皮。
旱冰场就在运动场里边,最南端,紧挨着塑胶跑道、篮球场和网球场。
网球场有时能看到在练球的晓锋。而在靠近主校道,网球专用练习墙前,总能看到君杰的女朋友,一个人专心致志地练习着网球,那神情宛如她在构思一幅作品。也许真的在构思某件作品。她像大多数艺术学院的学生一样,显得特别的高冷,打球、捡球、打球……每次路过,泓都会多看几眼那个瘦小的身影,只因君杰是泓的邻居,曾经的同学,现在的学长,而这个执着地练习网球的女孩,是君杰的高中同学、女朋友,将是君杰的太太,有意无意间,泓总觉得亲切。
泓常在篮球场上打球,只为留汗。
潮州弟对篮球相当有情怀,喜欢观看NBA,研究NBA的篮球规则,着迷身披23号战衣的Michael Jordan的各种打法。关于23号的一切,潮州弟总能讲得头头是道,Jordan之所以选择23号,是因为他的大哥是穿45号,而Jordan一直认为自己只比大哥的一半强一点点,所以他选择号码的时候,就选了一个比45号一半大一点的数字23号。
身高178CM的潮州弟,多年后,在篮球场上,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
情怀很重要。
也比不上喜爱篮球的懋。某日,在一场激烈的对抗中,起跳、空中碰撞、争球,懋落地时,右脚脚背着地,瞬间,高瘦的懋受伤了。
“还好,无大碍。”挂号,检查,拍片后,医生得出结论说。
并无大碍的懋,右脚打着石膏,拄了半年拐杖,常在宿舍跳动着。想运动时,懋只能在电脑上玩玩Soccer和NBA单机版游戏,在FIFA或NBA上踢踢腿,打打球,拐杖就放在床边。无聊时,可怜的懋,只能和那个汕头一中毕业的高大胖子同学轮流扫雷,惨不忍睹。
床上常坐着一个大胖子和一个瘦个子,相映成趣,教人如何不想笑。
半年后,懋一如既往地活跃在篮球场上,奔跑、拼抢、对抗着,汗流,而浃背。
而篮球场上,体力常不支的明,总跑到旱冰场旁,欣赏旱冰场上长发飞扬的女生,在眼前快速飞过。在明的怂勇下,泓陪着明也购买一双旱冰鞋。穿上旱冰鞋的明,完全不像篮球场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动作洒脱,急转急停,游刃有余,还能玩出很多花样来。
泓在旱冰场上,尴尬了。
首先从站立开始,将两只脚站成T字形,或将两脚脚跟并在一起成V字形,在明的指导下,算是在旱冰场上站稳了脚跟。
其次是从T字形站姿起步,让前脚保持前进姿势,后脚向外方推轫,产生向前前进之力量。
再次是滑行时为保持较好的平衡,让一脚稍稍提起放在另一脚前方,膝盖弯曲。
最后便是将重心放到左脚,用右脚推轫并伸向外侧伸展,滑行,然后将双脚并行,接下来将重心放到右脚,左脚向外推轫、伸展、滑行,如此左右不断互换。
练习滑行,摔跤跌倒是常有之事。作为泓私人教练的明,很快变成众多女生的教练,留下泓在场边不断的跌倒,此时,明正处于见色忘友的年华。泓还来不及掌握滑旱冰的技巧,在宿舍,明重重踉跄一摔,没爬起来。
泓当不了女生的教练,独自滑旱冰的泓,很快失去滑旱冰的兴趣,旱冰鞋随后变成藏品。
大二时,旱冰鞋已然过时,轮滑大行其道,泓再没有靠近旱冰场地。
从生活服务中心,穿过人工湖,经过大礼堂边,走进旱冰场旁边的小路,就能横过篮球场,直达B栋宿舍。
某晚,班里组织第一次聚会,就在生活服务中心,大家唱歌喝酒,有猜字、踩气球等等游戏节目,城里人真会玩。泓完全玩不动,不会唱歌,酒也喝不了,傻坐着,挺难受。
会高歌几曲的人很多,强点唱起:“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昭然合唱起来。
身穿衬衫,着牛仔裤,戴着眼镜的强正深情和长发及腰的昭然深情对望,将那首张学友和汤宝如合唱的《相思风雨中》演绎得淋漓尽致,唱得真好,画风很美。
“抱月去化春风,云外追踪鸳侣梦,恨满胸愁红尘多作弄。”
一瞬那,泓认为那就是歌唱着情歌,谈着情、说着爱。
那一刻,一飞的目光正围绕着秋华打转,从未离开过,喝着啤酒,傻笑着,满满的爱。
紧跟其后的唱将便是乃生,曲风变了个样,唱起Beyond的《光辉岁月》,稳稳地镇住众人,气场非常强大。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乃生个子不高王佟艺,肌肉结实,足球场上,常光着膀子,非常灵活,也能与东升对抗,毫无惧色,拼抢极凶猛卖力。
第一次体育课休息时,泓发现有位同学无所事事,吃饱撑着耍起单杠,做起引体向上,这位哥动作标准,身体丝毫没有一丁点摆动的迹象,眨眼间,连贯完成五十个引体向上,上肢力量非常惊人。这位哥下来后,面不改色,大气不出,谈吐自然。泓得知,单杠男名东升,也是一名农民工进城,常搬砖的泓,在东升面前青宫电影城,自叹弗如,而乃生却敢与东升单挑河图传。
小个子的乃生,肺活量极大,歌唱得铿锵有力,声音浑厚,字正腔圆,节奏感好,简直将黄家驹唱活过来,特别是把黄家驹那独特的沙哑嗓音,尾音的颤抖全都表现出来,虽略带暖意,也使人怆然泪下。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只要是人,都跌倒过,关键是,能不能爬起来。怕跌倒的黄家驹,终究跌倒了,再也没能爬起来。可怜。
而最爱唱歌的同学,且唱得甜甜的,那要数可乐。
也许,可乐就像谭校长唱的那样,卡拉永远OK,常在家歌唱。可乐的歌声最适合作同学们玩游戏的背景音乐,当然可乐唱得最起劲,感觉永不疲惫,将内心的甜蜜勾划得格外细腻。
“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在多年后,对于五音不全的泓,研究声乐的沈胖子下了定论:“适合吼两嗓。一首歌竟能唱出几个八度,罕见!”泓也有自知之明,绝少拿麦,显得特别谦让,其实如竹,腹中无物,不会罢了。
聚会结束,同学们略带酒意,三五成群,结伴而回,而泓快速走在队伍前面。长时间瘫在沙发上,泓一直观察着别人唱歌喝酒做游戏,不时鼓掌微笑,比起工地上的搬砖累多了,出了生活服务中心,泓大步流星往前走,恰好活动活动筋骨,行至大礼堂和运动场中间的校道时,泓熟悉地拐进旱冰场旁通往篮球场的小路,教科书常说三角形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对于走路搬砖,泓都走第三边,那怕那是一条黑灯瞎火的捷径。
“要不要我保护你?”远处的润霞突然扯着嗓子大声喊。
泓回头看了看,示意润霞也走走这条近路,高大的婉芹和瘦小的润霞探了探头苏城空难,缩回身子,回到了光明的校道上,远处传来一声声粤语武陵山剿匪记。
“危唔危险啊?”高大的婉芹大声的问。
“扑街就惨啰。”瘦小的润霞答道。
扑街并不可怕,可怕的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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