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圣日记（七）丨鑱石刺痈-淄博市中西医结合医院
内容来自扁圣书院 齐医君
医学乃中华文明之首善。
浩浩汤汤的数千年历史长河中，无论兵戈征伐、饲牧耕种还是贸易往来，文明的进程始终以疆域为局限，以破坏与索取为代价。唯有医学，能够打破国与国之间的版图壁垒，用毫无攻击性的圣者光芒，大写着天道对人道的宽恕与修复。
然历史沧桑变迁，无数贡献卓著的名医早蒙尘于史册深处，不为今人所知所忆。今日《齐医中国·扁圣书院》启动《扁圣日记》专栏谢羽亿，借医祖扁鹊的视角串联起大历史的边角料，嬉笑怒骂中描绘中国医学早期脉络，欢迎各位读者送鲜花、扔鸡蛋，装高冷、扮泼皮。
将今春酿制的最后一批酒醪埋进长阳洞地下后，我便与姜尚一同下了否山。
我的计划是沿齐河南下，由南而西而北，踏遍祖国大好河山，最后经中原腹地回到故土。因姜尚在之前数十年岁月中只见我烧陶酿酒拈花烹茶，从未见我治病救人，便带了勃勃兴致与我随行。
沿齐河河滩向南数里曹佑宁，便遇到一群渔民打扮的青壮男子拖着渔网正欲入河，我见其中一人面色黢黑，步履迟疑且面露痛苦之色。便上前一步道：“小哥留步！”
男子停下脚步，
将我和姜尚打量一番，
目光重落到我脸上，
开口道：“先生识我？”“在下略知医术，见小哥面容举止有病色，可是腿部毒痈发作？”
我开门见山道。
见男子神色错愕，
我施施然补充道：“小哥捕捞为业，久居寒湿之地，寒邪入经络致血行滞涩，卫气壅积不散，气血聚结而生痈肿。寒气郁久化热，热盛而腐肉，肉腐为脓。小哥之症必是初起寒战、高热，继而热退红肿出，一痈未破，一痈再起，此起彼伏，如今怕已迁延数月余吧？”
不及我说完，
男子已面露惊喜之色，
一把撸起裤管，
露出几个红肿巨大的痈包，
与点缀其间的乌黄参差的疤痕：“先生真乃神医，此症困我久矣，请神医救我！”
姜尚风度翩然地在旁捋一捋胡子，
向我道：“你如何识得痈肿在腿？”
我淡笑曰：“风邪之痈多生身上；气火之痈多生身中；湿热之痈多生身下。小哥捕鱼为业，外受长风寒水之浸淫；多食鱼腥，内郁膏粱厚味之湿热李欣彤，因而营血不和，经络阻塞，邪毒壅聚。我观小哥面无痈肿，却步履潦倒，故推知痈生于腿上。”“如此希奈丝特拉，好心分手国语还不快快医来！”
姜尚朗声催促伍宇娟近况。
我让男子坐在一块长石上，从袖中取出否山带来的鑱石，将痈肿逐一刺破，一边任黄稠、腥臭的脓液汩汩流出，一边到河滩采摘捣烂了些新鲜的地丁草并山菊，待脓液出尽，我便将草汁为其敷在腿部。又叮嘱他每日拿新鲜的地丁山菊如是捣烂敷患处，再煮水服用，连服七日。经过这一番医治，男子的痛楚已减大半，对我的嘱托哪有不依从之理，忙不迭一一答应下来。
因此时医族尚未崛起，民间擅医者实属罕见，故这简单的医治过程不但引得男子同伴们驻足围观，听到消息的附近的百姓也纷纷前来，在我和姜尚身边越聚越多火墓贵妇，惊叹和赞美声绵绵不绝。我这颗经年平淡的心脏，竟一时也觉得十分快慰。
互听一把急切的高声道：“神医可肯再医我族人矮乐多？”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须发花白，面色持重的老者，身后跟着两名壮年男子，用木板抬着一老妇人缓缓走来。
我拨开人群，疾步走近一看，老妇人形容枯槁，脸部浮肿，面色黢黑，独颧颊绯红，正细察时，老妇人连声咳嗽起来，咳出两口带血的浊痰方微微定住，斜斜俯身在木板上喘息。我察觉到她气息滚烫，且咳声钝中带怯，便微微蹙眉，对那老者道：“这是肺痈之症，已内溃浸淫，所幸脓毒尚未入血，速令人去河滩多多采些去岁的苇茎来传单病，烹煮成浓汤后服用。每日三剂，七剂可愈。”
老者闻言向人群中点了几指，立即便有两名年轻人撒腿向河滩奔去。又有两人拿了工具立地掘土埋锅做灶。
我对姜尚道：“观此情景，怕是你我要在此缠足几日。”“如此甚好。”
姜尚十分爽快。
刚在老妇人肺俞之处行完鑱石刺法，
又有一名青年走上前来锋芒毕露造句，
宽下上衫，露出颈部，
殷切地问：“神医可否为我医治温肾清肺汤？”
我搭眼看去，
只见一个疽洞牢牢钉在青年颈部，
颜色红黑，
其上坚若牛皮，其内却已腐坏。
我摇摇头，叹道：“这是天疽，若再晚些医治朴贤贞，热毒下延，侵入腋下渊腋穴，向前伤及任脉，邢育森向内熏灼肝肺，恐有生命之忧。”
见青年面露骇色，
我微微笑道：“莫怕，你正气充沛，只需因势利导，驱邪外出，严防内窜即可。”
言毕，
我沿青年的鱼际、太渊、大都、太白等穴一路行刺下去，
少顷，
他便周身有汗密密沁出。
我又端详了一番，
叮嘱道：“刺法取汗，可令邪从汗散，三日之内，痈疽即可自愈。”
青年喜不自胜，
告谢退出。
此时采苇茎的两名年轻人已满载归来，灶上热水也已翻滚，我信手抓起一把苇茎用石刀切碎，丢进开水中，大火烹煮十几分钟便成了一碗焦色浓郁的药茶。老妇人服下药茶一刻钟后，忽然连连深咳不止，额头大汗淋漓，原本就枯槁无华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我见众人面露紧张疑惑之色，
便微微笑道：“无妨，这是药气宣透之功，可令肺部脓血尽出，内痈自愈。”
果然，老妇人大口大口吐出一滩腥臭污秽夹带脓血的浊痰后，不但咳声渐停，原本滚烫的体热也缓缓降了下来。众人这下再无疑惑，愈发连声称奇。神医的名气就这样不胫而走，附近方圆数十里的百姓皆闻讯赶来。
我与姜尚本来只想在此驻留三五日，不料直到第十七日上，才将前来求医的百姓逐一医治妥当雄霸南亚。姜尚见我神色疲乏，忙从下山时随身携带的背囊中取出酒醪来，斟满一碗给我。
临行之前，姜尚坚持要带上两坛800年前的酒醪，并一罐柳芽茶，鼓鼓囊囊打了一个硕大的包裹，我因爱惜自己的那身雀羽装，与仙姿飘飘的仪态，死活不肯背。他便自告奋勇做起了挑夫蒙克其其格，几个硕大的物件担在他仙风道骨的身上，甚是滑稽。但事实证明，姜尚的每次决策都甚是英明。
我细细品啜了半晌，
笑道：
“到底是你有远见，不然这漫漫长路，岂不寂寞！”
他洋洋笑道：“你能救民济世，我帮你背酒斟酒，倒是心甘情愿的。”
我心里顿时一派春意融融。
少顷，
姜尚又从袖中摸出几块鑱石，
道：“此地不论老幼，病多为痈疡，治宜箴石。这几日间，我已参照你行医器具，打制了几块鑱石，你看留给此地百姓，以备刺血治痈疡之用，可好？”
我将碗中酒醪大口饮尽，
拍案而起：“妙哉妙哉！果然知我者先生也！”
将鑱石留给几名部落首领，又指给他们地丁、山菊、败酱几味可治痈疡的药草，我便与姜尚继续南行。
临别时，附近劳作的百姓纷纷自发前来送行。已痊愈的肺痈老妇人也携儿孙前来，还牵着家里豢养的一头野猪，非要当做干粮送与我和姜尚，被我俩辞谢半天才肯作罢。又殷声央告道：“盼神医告知名号，供我等祝祷念想。”
我想起以前随神农与黄帝部落告别时，
黄帝赞我“翩若雀仙”，
便心中狡黠一笑，
脸上却正色道：“称我‘扁鹊’即可长春砍手门。”“那这位仙人呢？”
老妇人的儿孙又道。
姜尚亦临风笑得一派正气端然：“小哥可唤我‘歧伯’。”
歧者，足有趾也，也即鸟雀也。伯者，老者也。我瞬间顿悟了姜尚的用意，他这自诩，分明是既与我名号呼应，又以长者自居的架势。
好吧，看在负重前行的份上，这个便宜让你沾了。
从此，扁鹊、歧伯，便成为我与姜尚驻足世间的正式名号。
乘车路线：市内公交：2、51、58、76、89、96、108、122、123、125、126、127、139、159路等到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原市八院）下车即到（自火车站往北200米路东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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