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杀人事件·9-Zhi说Zi话

【第二天·上午1点20·警察局】
警察局的过道外，坐着已经录完口供的几人。灰白色的墙壁与蓝色调的地板贴纸显得有点惨淡。经过这漫长的一晚，大部分的人都有点疲惫，金属长椅的靠背上也并不舒适，但是有的人已经闭上眼沉入了梦乡。
富帅坐在椅子最左侧的位置，盯着地板贴纸上的黑色污渍，摸着自己的下巴。李喆和张伟则在无所事事的下拉刷新中，但是半夜时分又能有多少更新内容呢？庭长则在最右侧的座位上睡着，斜倚着张伟的肩膀，姿势看起来都不是很舒适，但是他也着实困了。
班花和娘们已经录完了，在另一张长椅上无所事事的发呆。KK和混子则在用手机肝着什么日常。志雄和乔鸡则还在里面录着口供。
门被推开，所有人循声望过去崔宇革，乔鸡录完口供出来。他还穿着那件白色外套，在警察局这大的过分的空调冷气下倒也颇为合适。他走出来看了看大家，随后则寻找自己休息的座位。
“乔鸡，”富帅停止了摸下巴，“要去上厕所吗？”他起身向乔鸡走了过去。
“啊。。。这。。。算。。。”乔鸡显然有点茫然，不知道富帅为什么突然来邀请他上厕所。
“走吧。从下船到现在都没有机会上厕所啊。”富帅并没有给他机会拒绝就拉着他向着厕所走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1点25·警察局】
“不得不说，这厕所还挺干净的。”富帅尿完尿后，在洗漱台上冲洗着自己的手。水龙头开的很小，水流的也很慢，富帅洗的也很仔细。
“是啊。”乔鸡敷衍的回答道，显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水流声不停的响着。
“怎么，不想上厕所吗？”富帅边搓洗着指尖边问道。
“额。。。”
“或者说我换个问题，你说为什么那么巧，庭长和李喆来找我和张伟时，张伟刚好醒了？”
“这个。。。？”乔鸡有点疑惑，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
“我换个问法吧，别这么尴尬，”富帅没有抬头还在仔细的清洗指甲里的污垢，“如果说，庭长是因为【解毒体质】而提前睡醒，这一点因为戴神毫不知情所以计划败露。那，为什么张伟在甲板上也提前睡醒了呢？事实上，在一旁的我因为药物作用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也许。。。也许是戴神不熟知药物的计量，所以用少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员。”
“是啊，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员，所以用量失误。也只有专业人员，才能准确的控制计量和睡醒时间了吧。”富帅笑了笑。
“额？什么意思嘛。”乔鸡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没什么意思，这无关紧要，”富帅这时开始搓洗着手背，双手相背，缓慢的相互摩擦，“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什么猪猡的电脑被彻底的损坏，而主控室的录像却没有时间删除干净呢？”
“戴神不是说了吗。。。因为那里面装有他的一些所作所为的资料嘛，而且监控室的录像删除实际上也很复杂，所以戴神并没有操作正确。”乔鸡回想着戴神的短信说道。
“是啊，正是因为有不可泄露的资料，所以就必须立刻销毁，而不是等我们上楼查看录像时再下楼破坏电脑。”富帅这时开始十指交叉摩擦，从而清洗干净手指间的污垢，“对了，他为什么不直接把电脑扔到湖里面去呢？就像他想对我和张伟做的一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失去理智了吧，就先把眼前的电脑给砸坏了。”
“有道理，”富帅最后检查了一下双手，确认再三后，抬头看着镜中的乔鸡，“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洗手吗？”
“啊，”乔鸡对这个荒诞的问题有点不知所措，“不是因为刚刚上了。。。”
“不是哦，”富帅站直了正视着镜中的乔鸡，“实际上我刚刚尿的尿的时候都没有用手扶着呢，因为我觉得我这双手很脏，特别脏。”
“啊，为。。。为什么啊。。。”
“因为，摸过杀人犯的这双手让我恶心，乔鸡。”富帅笑道。
水龙头关上了，水流声停了，富帅从洗漱台旁的干纸中抽了一张，擦着自己的双手。
“。。。”乔鸡并没有说话，他很安静的站在洗漱台旁，神色阴郁。
“我就这么说吧，”富帅擦着手， “其实我并没有考虑你是怎么杀人的，因为这是超纲的题目，倒不如说我是怎么想到你的吧。”
“。。。”乔鸡还是没有说话，平静的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地板。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张伟会提前醒来？实际上，所谓戴神的不专业所以他并没有控制好剂量恰恰是这件事的反证，因为如果他不懂得如何使用剂量的话，他就根本不可能对不同的人使用不同剂量，因为这份药剂是注射到水箱里面的，根本没办法保证每个人的摄入量，所以为了确保每个人都会因此而昏迷，就一定得注入尽可能多的的药剂来确保只是沾了一点稀释后的药剂都会因此昏迷。”
“那可不可能是因为张伟喝得很少呢？”乔鸡反问道。
“好问题，哪为什么就只有被搬上甲板的张伟如此凑巧的喝了很少呢？”富帅又抽出了一张抽纸，继续擦拭着未干的双手，“是啊，为什么张伟那么巧的喝了很少？为什么戴神还刚好把张伟搬上去而不是李喆和庭长？为什么不把公司中的对头搬上去而是优先的我们四个人？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四个外人就一定会就这件事情追查到底？
“还是说，根本原因不是如此呢？”
富帅擦完了双手，把湿掉的纸又扔到了废纸篓中。
“实际上，这些问题都是在张伟提前醒来这个巧合前提下提出来，但是，我不相信巧合，我只相信这一切都是必然，”富帅双手撑在洗漱台上，面朝着乔鸡，“实际上，那个戴神根本不是戴神，而是你的弟弟，乔鸡吧。现在，我该叫你本名——”，
“乔姬女士，你好。”
“你在说什么呢？”“乔鸡”抬头慌张的反驳道，“我是乔鸡，我的姐姐还。。。”
“别说了，”富帅上前左手竖起食指放在“乔鸡”嘴前1厘米处，“嘘~”
安静的洗手间更加安静了，两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屏声。
“实际上，作者都已经证明我的推理是对的了。”富帅小声自言自语道。
“什么？作者？”“乔鸡”迷糊着。
“没什么，”富帅走到了一旁，低着头绕着圈子，“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张伟会提前醒来，为什么选择我们四人搬运到甲板上，为什么你会在3楼被摇醒后拿出手机反复确认时间，为什么你要热情的去酒吧帮李喆和庭长拿饮品，为什么戴神喝醉酒后会打翻香水瓶，为什么监控室的录像没有删除干净，为什么电脑上一堆其他内容被删除，为什么猪猡的电脑被砸的粉碎，为什么猪猡会被杀，为什么邵东的房间一片混乱，为什么邵东被人从桌子上拿香水瓶砸死，为什么邵东洗漱间管道中会有那颗闪亮的东西，为什么所有人身上没有搏斗的伤痕，为什么那个凶手完美的不存在作案时间，为什么那个凶手能有这么多时间去完美的做到这么多事情。”
“一个个来。”富帅停了下来，竖起了左手第一根指头，“之所以凶手要选择张伟提前醒来以及我们四人中的两个搬上甲板，因为那个戴神就是为了让你弟弟冒充，让我们所有人都误以为是戴神做的这一切。半夜的西湖上，根本就不能看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而那个人有一句话未说，所以只能从衣服和身材来确认。但是我们四个人根本就不熟悉戴神的体型如何，乔鸡只要穿上戴神的衣服并梳理改变自己的发型，在那个时间，我们四个人没人会认为那个不是戴神。而当我们下楼时，你就立刻来到酒吧门口，让别人不能近距离看到飞奔下来的‘戴神’究竟长什么样。这样当‘戴神’跑道楼下关上门后，甚至说关上你自己房间的门后，这场诬陷戴神的案件就完美实现了。不得不夸奖你，为了确保戴神安全脱身，甚至特地让你弟弟去假扮而不是你。
“所以，当我们决定去酒吧放松的时候，你立刻来到酒吧确保每个人都喝下了放有药剂的饮品，并且‘热心’地帮庭长和李喆带去了饮品。在所有人昏睡后，你可能给其他人灌下了足够量的药剂，确定所有人会昏睡不醒而只有张伟会提前醒来，然后把一直屏蔽信号的机器关闭，做完这些后，你把我和张伟搬上甲板，让乔鸡假扮好戴神，在甲板上等待，而自己为了防范拥有超能力的庭长提前醒来，而特地在过道上假装昏睡。
“当李喆和庭长出来扶你起来后，你向他们确认时间确保庭长和李喆没有醒的太早，你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再三确认时间，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醒的太早，这场戏可以顺利表演下去，于是你就把这个消息用手机发送给你在甲板上的弟弟。”
“可是，那猪猡呢？如果我们时间这么充足，为什么不删除干净录像呢？”“乔鸡”反问。“好问题，”富帅说道，“这个问题的解答，也是让我意识到可能凶手不止一个人，甚至怀疑到你的身上。”富帅竖起了第二根指头。
“为什么不删除干净录像呢？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必要，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摄像头，但正是因为你们提前就知道了摄像头的存在所以你们刻意在邵东的计划中如此麻烦的互相交换。回到摄像头问题上，你们早就注意到了摄像头，所以你们知道摄像头的录像根本毫无意义，但是，在监控室里面你们却注意到了之前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这个东西如此重要，以至于你们不得不杀掉猪猡，确保记录之后不会被猪猡还原，然后再用删除录像中误操作来掩盖你们删除这样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呢？”
富帅开始回忆了起来：“船员记录、旅客记录、出入船记录、监控。。。是哪个呢？是船员记录吗？不可能，船员是官方的人员不存在冒充可能，联合犯罪的可能性太低。也不是监控，毕竟监控只有那个摄像头事关重大，而它已经在你们的掌控之下。旅客记录？还是出入船记录呢？”
“是的，当我想到这时，我明白，这场案件一定是存在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就是你。因为，这个监控竟然刚刚好，没有录下任何一个人确切无疑的行凶痕迹，这太巧合了，如果凶手是个没有注意到摄像头的蠢贼，那他又得是多么好运气才能刚好避开摄像头的监控？而且他们又怎么做到人在酒吧，而又假冒‘戴神’表演呢？”
“那，凶手就不可能是外人吗？是哪个我们根本不认识的人呢？”
“哼，先不论凶手的杀人动机，实际上，这个问题就太愚蠢了。因为这艘船实际上是满员的，根本不存在另有其人的可能。”

“整个2楼的住宿区都是满员的状态，所以不存在另外的家伙躲在一个我们以为没人的房间里面。由此可以推断旅客记录是不可能存在问题的。那么，目光回到了出入船记录。为什么凶手要删除出入船记录呢？或者说凶手怎么通过入船检查上船的？”
“是的，这艘船采用的摄像头识别人脸匹配的办法来检票核对，人工窗口也是确定长相与身份证本人相同登记后允许上船的。那么，也就是说凶手只有可能和我们某一个人长得一摸一样，才能骗过机器骗过人工，但是可惜的是，他猛然间发现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登船记录上一个人两次登船而没有下过船。怎么可能一个人没下船就上过两次船呢？这件事情一旦被人发现就会立刻发现凶手的存在，这个失误太大了。于是，你立刻让乔鸡杀了计划之外的猪猡确保记录不会被立刻恢复，然后再前去楼上的监控室删除掉，并伪装成误操作的假象！甚至，你们为了转移视线，破坏了猪猡的电脑，让我们错把重心从误删的内容转移到了电脑里面的内容！”
“哈哈。。。”乔姬笑了笑，笑声逐渐变大，慢慢的变成疯狂的大笑，“小侦探，你这就错了，实际上，杀人的是我。”
“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是的，没错，你们在下来邵东房间时，是我弟弟去酒吧把药剂加到只有戴神会喝的二锅头里面。其实，你们的信号在离开监控室的时候就恢复了，因为弟弟想着要赶快告诉我这个变故，所以就关上了干扰器。我在收到后，就乘你们核对时，上楼把喝了药剂昏睡的戴神拖回房间。在拖回去的时候，我不小心被猪猡听到了一点声音，但他没有仔细检查，趁他回去的时候，我从背后用戴神房间里面的一截水管杀了他。”
“因为2楼房间你的门开门是没有声音的，”富帅接过话，“所以你巧妙地利用这个两次假装是下楼的弟弟，一次是我们赶去邵东房间，一次是去猪猡房间。你只要速度够快，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从人群外面走进来的乔姬被掉了包。当我们回去时，你再找点理由留到最后，然后回到自己房间。而你的弟弟，则在楼上完成了删除额外内容的假象以及将药剂加入到戴神酒中。2个乔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是的，就是如此。。。”乔姬脸上还留存着笑容。
“所以，其实邵东下楼时和乔鸡一起进到自己房间，然后他因为楼下晚餐就出去了。在出去时，乔鸡把药剂加入到邵东的水杯中。邵东回来时，昏过去后，杯子也就碎了。于是乔鸡为了掩盖药剂挥发的香味和杯子碎掉的玻璃存在就用香水瓶砸死了邵东。然后再弄乱了现场，让我们根本没办法分辨出杯子的玻璃和香水瓶的玻璃。然后，你和班花下楼后，也就趁机，立刻让乔鸡离开邵东房间，去班花房中换掉你。这样就完美的实现了这个不在场证明，而且这样做，就能及时的把药剂带出去，在戴神去酒吧第一次喝酒前，把药剂注射到二锅头里面。”
“对，没错。。。。”乔姬承认道。
“那么，”富帅说，“实际上管道里面的那个根本不是玻璃吧。是你们的订婚戒指对吧？我也是根据混子和KK那句话才意识到的，邵东虽然和你订婚了但是他的手上根本没有因为长时间戴戒指导致的压痕。而你。。。”
乔姬，举起了手，中指上有一圈若有若无的痕迹。
“果然。。。”富帅苦涩的笑了笑，“其实他不是那么爱你吧。。。”
“这个问题，超纲了。”乔姬手放了下去，“你会揭发我嘛？”
“我不会，因为我并不在意你和邵东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杀人，我没有过剩的正义感，我只想知道答案罢了。。。”富帅笑着拍了拍衣服下摆，离开了卫生间。当他离开后，乔姬蹲坐了下去啜泣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2点00·警察局外】
“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警局外面，夜晚的风很大，张伟双手抱着自己哆嗦到。
“是啊，没想到一切真相如此。”富帅看了看四周，就注意到了走过来的娘们，富帅自知没趣就立刻离开了。
“接下来，你们要去哪儿啊。”娘们走到了张伟面前问道。
“我们毕业旅行下一站大概是上海，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情，”娘们拍了拍张伟的手臂，“这次多谢你们了，尤其是你。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弄明白。。。”
“什么事情？”
“他们三个超能力我都知道了，可是你的是什么呢？”
“哦，我的超能力啊，是一种类似于回避风险。。。”
“死直男！”娘们骂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只余下张伟一脸懵逼的待在原地。“怎么回事？？？”张伟疑惑的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其他三人。
“富帅还是牛逼啊。”李喆拍了一下富帅肩头。
“富帅牛逼（破音）”庭长跟了一句。
“还好吧。”富帅摸了摸下巴。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李喆说道。
“嗯？什么问题？”
“我们找完戴神之后，御姐进行时戴神有说过他一定会锁好门的。那么乔姬是怎么进到房间里面杀害戴神伪装成自杀的假象呢？”
“很好解释啊，因为她有钥匙啊。”
“没错，钥匙，那么她是什么时候去拿到的钥匙呢？船员们也是因为药剂加入到食物中导致昏睡过去了一晚上，那作为代表下去的邵东为什么没发现船员们昏过去的呢？就算那个时候船员已经昏过去邵东没发现的话，乔姬是什么时候下楼拿到钥匙的呢？至少从录像看，到6点17班花发现邵东尸体前，她都没有机会下楼的，那她怎么做到把船员的休息室反锁的呢？”
“。。。”富帅听到李喆的这一串疑惑突然也跟着思索起来了。
“这很关键吗？”庭长摆了摆手，“凶手都找到了，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好吧。”
“有道理。”富帅停下了思考，附和道。
“喂，”张伟走了过来，“我们快回旅馆吧。。。妈的，这要冻死了。”